终章:分手
其实很久以前就写过两次分手日记,但是一直没有发,因为我能哄好她。有时候即使很艰难,她最终也会给我台阶。
上一次分手是八月下旬,那是她第一次删掉了我的联系方式。最后的聊天记录里,她说:“还好你今天对我好了,不然我会很生气。”她还说:“可是我讨厌你,是你不要我了,你觉得我是累赘。”
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不一会她发来短信:“你娶我嘛,我说嫁就嫁。”
这是两年以来她第二次服软,第二次主动挽留。两年的时间,我们俩的性格和方式已经磨合得很趋同了,基本上不会再为生活中的小事闹得不愉快。看着她的短信,她做出的让步,我于心不忍,虽然知道根本问题并没有被解决,还是忍不住和她和好了。
从那以后,我明显能感受到她对我越来越在意,越来越爱。可是这段感情就像饮鸩止渴,短暂的平静下,可能早已不复当初。
九月以后,我们俩都越来越忙,不再像以前一样每天聊许多,甚至睡觉前还要打视频电话。她没有双休,我上班的时候也是早七晚十,所以即使她上班的地方离我家只有500米,我们也只是周末才能好好见面。
联系少了短期来看并不是什么问题,我也不愿把我们之间或者我们家庭之间存在的隐患拿出来说。昨天晚上我提出送她回家,我说:“我想好好看看你。”
夜里十一点多,我送她回家。在门口,她家的三花走过来,远没有以前那么热情。她说,三花最近不太吃猫粮了,买的其它食物也很少吃,比以前更瘦了。
三花没吃我们给的食物。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又总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过了好一会,眼眶突然湿润,我说:“我觉得你太累了。”
她嘴硬,说她不累。可是我知道,她每天也是早出晚归,即便工作没有特别辛苦,这样长的时间也会让人身心俱疲。
后来我们聊了很多很多,靠着门框,蹲在门口,或者席地而坐,反正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记得她哭了多少次,我眼红和哽咽了多少次。虽然没有说“分手”两个字,但是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后来她关上门冲出去,我也追了上去,外面的风刮得树叶哗哗啦啦的响,整个小区一片漆黑。
不记得又过了多久,也不记得又说了哪些话,但最终把她劝回去了。她关上门,我在门口站着,担心她出来做傻事,过了一会确实没有动静以后才回家。
今天下午,还是我主动发了消息,但话题依旧是昨晚那般。后来她来我家找我了,她说想聊聊。期间她同意分手,坐在玄关想平复心情再走出去的时候,她改变了主意。
晚上大概是稍微闲下来了,我们依旧围绕这个话题聊了几句。我猜想她下班后会来找我,十一点多的时候果然如此。她装作一副很轻松的样子,靠在卧室的门口说想好好看看我,因为明天就看不到了。本以为她能坦然面对这个局面了,可是她说:“我想好了,我不同意分手。”
而此时我跟昨晚一样,觉得这样真的不利索。她做出了很多让步,只希望我改变态度。可是我的理性告诉我,如果像上次一样和好,下一次会更加痛苦。
大风刮了一整天,没有完全密封的窗户呜呜作响。我说:“你跟他分手的时候,他说不同意有用吗?”后来回想起当时说的这句话,真残忍。
然后就是沉默,抽泣,叹息,最终下定了决心一样,她转身就走,也不同意我送她回去。
过了四十来分钟,或者五十分钟,她终于回复我到家了,大概又是走回去的。她说我让她觉得自己很丢脸。我没有觉得,反而又开始心疼起她了。事实上她改变了很多,我们两个人的问题我们应该是可以解决的。但是她委曲求全的样子,让我越来越自责。杨林说,看起来是关心对方,实则是在感情中占据了高位,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剥削。
我也在想,如果以后她都是这个样子,甚至越来越迁就我,那我们在这段感情里也并不会快乐。这种不健康不平等的关系,迟早会生出更多的麻烦。
归根结底,即便分手了,即便她最后的不舍让我觉得为难,我还是打心底里认为她是一位很好的姑娘,这两年也成长了许多。我说:“很感谢你喜欢过我,真的。在你出现以前我从来不会觉得自己能被接受和喜欢。”说罢就开始痛哭流涕,纸巾擦了一张又一张,鼻涕流出来真的特别狼狈。两年,性格磨合得越来越合适,她也越来越真诚,没有理由放弃这样的伴侣。
可是爱情和婚姻终究是不同的东西。结婚伴随而来的会有更多的问题,我没有信心去处理好。
她说:“以前你说我遇到问题想到的不是去解决,而是逃避。可是现在你也这样了。”
我说:“我只是希望我们两个都可以轻松一点。”
她回复:“借口多死了你。”
她说:“是你教我的,不要看人家说什么,要看他说这句话的目的。虽然说想轻松一点,怎么你说不出分手两个字?”
她说:“都是借口,我太了解你了。”
(2024年9月29日 凌晨1:15)
分手马上一周年了,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无比难过,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总是抑制不住糟糕的情绪,眼泪簌簌往下掉。遇到她以前我就在家里写着“永远不要回头看”,事实上当我如今依然频频回首时,才发现这一年经历了很多很多事,但我依然没有什么长进。她一定过得很幸福了,我也真诚地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