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接到临时开会的电话时,我正歪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

电影还没结束,我却不得不关掉电视,换好衣服出门去。驾车二十分钟有余,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领导正在高谈阔论,我没敢看你,坐着的位置刚好被电脑显示器挡住了望向你的视线。我曾设想过某次开会的时候坐在你的旁边,听你吐槽,或者就是静静地看着你就好,好像时时刻刻都想离你更近一点。

但是我们有三天没说过话了,甚至也很少见面,我有意错开了和你吃饭的时间。上周末晚上和你聊天,莫名其妙说出了一句“(思维)跳跃就是——绕来绕去都能想到你”,在得到你“冷冰冰”的回答之后,我突然间就没有了勇气。通过这件事,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这种事情上仍然没有一点点长进,面对喜欢的女孩仍然无法厚起脸皮来。

开完会回到家,看见你发了一条朋友圈,心情应该很不好。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问你为什么不开心。后来你向我吐槽了实习以来的感受,我应该是能体会到的,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你。因为我知道,那些能轻易说出口的话,事实上并不能起到什么效果。我说,吃点好吃的,甜食让人快乐,然后我就去美团上面看甜品店。你问我:“话说你这几天是在躲我吗?”

你能感受到这个, 那肯定是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倾慕了,虽然没有以任何实际的形式表现出来过。独自生活的这些年,我越来越不懂得如何去追喜欢的女孩子,我对恋爱的理解似乎仍然停留在中学时代那些不成熟的“两情相悦”上,如果没有两情相悦,爱情就不会再开始。

我看上了一款小蛋糕,想买来送给你。我问老板如果颠簸的话蛋糕会不会坏,有没有不那么明显的手提袋,甚至想好了在卡片上写什么——就写你签名里的那句话吧。为了避免你尴尬,我会假装给你们仨买的。可是老板告诉我只有蛋糕盒子可以装,虽然太过于明目张胆,但是我仍想订来之后再想办法。在下单的时候告知我要第二天八点以后才会配送,于是这一份小小的心意就此夭折。

想买的小蛋糕

周四中午在食堂见到了你,可是我没有像以前一样盯着你看,也不敢开口跟你说话。上周日晚上你说“你是太会说话,语文功底可不是让你说这些的”,末尾有一个大大的感叹号,那一刻我真正意识到自己是说错话了,甚至怀疑那句话会不会显得很油腻,毕竟我确实是一个中年男人了。

那我写诗好了。在前几年我曾有过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写诗,并且有那么一两首到如今我都觉得还行的作品。可是后来我不写了,没有了喜欢的人,我对生活的感知也变得越来越迟钝。我坐在凌晨慌张的夜色里,听着窗外不知疲惫的虫鸣声,却想到了在海豚宾馆里要我跳舞的羊男,想到了泰戈尔写的“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窗前唱歌,又飞去了”,想到了北岛写的“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想到那个梦,和那天下午我也拍过的晚霞。

前前后后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把那些句子调整了一遍又一遍,始终觉得有些拿不出手。但我最终自我解释,那首诗是一个梦的闭环,从未完的梦开始,到无声的梦结束,然后发给了你。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突然有些后悔。那些话发给你之后,你会回复什么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和那个梦有些相近,谁说梦是反着来的呢。在铃声响之前我收到了你的消息,虽然是拒绝,却比我想象中要温柔许多。我一开始有些想笑,因为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很幼稚的事情。后来他们在里面读书,我站在门口望着天空被拖拽着的云层,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移动,黑夜从此刻慢慢散尽,天果然要晴了。

但是我没有了秘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你。

我有一个秘密,
藏在拂晓前黯淡的晨雾里。
她随着朝霞起舞,
缓缓晕开了一片黎明,
像你,
像一场未完的梦。

我想为你写诗,
写在清晨迎面而来的风中。
她伴着花香绽放,
偷偷酝酿着我的想念,
像你,
像一首失语的歌。

我想为你写诗,
写你某天黄昏拍过的晚霞。
她跟着夕阳奔跑,
轻轻散落在你的脸上,
是你,
你本就是一首明媚的诗。

我还是想为你写诗,
想告诉你深夜未眠的虫鸣,
和每晚独自流浪的星星,
她们做着喑哑无声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