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久以前,我一直很苦恼为什么后来你从未走进过我的梦里,甚至连梦都很少做,每天早出晚归的生活让我觉得无比疲惫。

到今天,我梦到过你两次了。第一回是你在哭,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我刚想开口安慰你的时候就被闹钟叫醒,醒来之后一度懊悔闹钟响得太不合时宜,在梦里都没能和你好好说说话。

下半年我一直想去看一场演出,今年听得最多的乐队不再是惘闻和花西,而是月下尘星和浅水。好在11月份终于等来了浅水再次来重庆演出的消息,开票当天我就买了票,直到这个月14日,周六,把车停在火车站停车场,一个人坐动车去主城。

三年前我也是一个人去 Vox 看演出,那时候台上的乐队还不叫花西,场地人也不算多,我在最前面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心心念念的音乐。去年和你一起去另一个 Livehouse 听了惘闻,还记得那时候我们闹了一点小小的矛盾,但终于还是一同前往。下午的时候去一家东北菜馆吃了大盘鸡,如今想起来仍觉得味道不是很好,却觉得心安。进场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我俩站在最后面,没有说过多的话,回想起来依然不确定你当时是否快乐。

今年去看演出却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回,后来才发现 Vox 不知道何时已经搬过一次,场地更小。好在我进去的时候人还不算多,但总有人不断进来,推挤着我,直到我身边也站满了人,我却不曾看过他们。

浅水登台后,第一首便是《生长》,也是我今年听过很多遍的一首歌。鼓手很给力,强烈的鼓点从音响里传来,带着一阵阵风震颤着我,我又一次感觉到自己还鲜明地活着。主唱和号手也很能活跃气氛,在后来的演出中,时不时带动观众蹦起来。站在我前面的短发小个子女生,虽然也是一个人来的,但她很享受这种氛围。

而我却始终蹦不起来。从第一首歌开始我就很想很想哭,和三年前一样,又觉得这样很丢脸。从 Livehouse 走出来的时候,周围安静得甚至让我觉得有些耳鸣,在路边买了半冷的食物就匆匆回酒店了。那个晚上,我在演出现场获得了短暂的愉悦,很快又坠入到深不可测的谷底。我想起那句“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太阳”,觉得两年的恋爱后遗症便是我无法更加从容地去面对和承受这种孤独。

昨天晚上(即12月15日),星期天,我终于再一次梦见你了。在梦里的我俩像以往一样,没有任何裂缝,没有任何争吵,当然也没有激动人心的事情,只是平平淡淡的牵手逛街,拥抱道别。如果梦不醒来,它简直就是我们曾有过的真实的生活。可是醒来后我突然很失落,不是因为梦醒,而是突然想到一句话:当一个很久不见的人出现在你的梦里时,说明你正在被她遗忘。

老早以前就以为我们彻底不会再联系了,可是前几周你突然发短信给我,原来是想把我妈送你的镯子还给我,还告诉我小猫走了。我颤抖着手给你打电话,时隔好几个月,终于又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说你叫了顺丰同城,我说我自己来拿,虽然我知道像你这么执拗的人,不想再见是一定不会让我见到的。你没有取消订单,我从顺丰小哥手里拿到东西的时候就开车过来。那一晚确实没有见到你,却在小区外看到了你父亲和妹妹,我不敢让他们看见我。

我们通过短信交流,可以感受到你当时的委屈,也很无奈那时候为什么我会为难测的未来就撇下现在的生活。你说你有男朋友了,他很爱你,说我不懂得珍惜自然有人会珍惜你。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这种理性,好过我不体面的做法,那天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今晚突然想到曾有一次送你回家,你在车上放了杨坤和张碧晨现场的《在加纳共和国离婚》,并向我“科普”了这个名字的来由。今晚我听了好多遍,就像和你一起听的时候一样,音乐真是时间回溯的魔法。

但是曲终,魔法也消失了。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2024-12-17 01:00:00